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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过的日本歌谣

2000-12-06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日本长野县诹访地区的诹访神社赛会每七年举行一次,逢申年和寅年进行。赛会叫“御柱赛会”,以规模大和气势雄壮而闻名。由于诹访神社分为上社的前宫和本宫、下社的春宫和秋宫共四座神社,所以当地住民要先到山中采伐16棵大枞树(树长16米,直径1米),然后把这些树从山中运到神社,在四座神社的四个角上立好。所有这些工作都要由人力来完成,这样送一棵树要一千多人,在运送大树的过程中,人们唱一首歌谣:运木歌。

1998年,我去诹访参观御柱赛会并听到了这首歌谣。赛会的内容很有特色,看的人很多,宗教气氛也很浓,这一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我到达当地的时间是五月初。那时大树已经运到了山脚下,当地的住民穿着传统的衣服,手里拿着色彩鲜明的驱邪工具,走遍诹访地区。宏亮的运木歌响彻大街。住民来自不同地区,形成不同小组,各个小组有一些领唱者。先由领唱者唱,然后大家跟着一起唱。除了大人们的小组以外,还有孩子们的小组。他们唱得也很不错。以前我从来没听过这种民间歌谣,歌词听不懂,而且它的声音总是被拉得很长、很高,但我仍然觉得它很好听。那时候我才体会到民间歌谣对人精神生活的重要。不然,为什么大家那么高兴,又那么骄傲呢?这里要提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领唱人。他歌唱得特别好,虽然长得很矮小,但他的声音比谁都宏亮。当时我不由地想:七年以后他能不能再来参加这样的赛会,并且再以这么好听的声音来唱?也许对他来说没有下次吧,所以他一直认真而庄重地唱着。

这首歌谣《运木歌》的歌词是这样的:御屋山的大树成了村子里的神/请聚集四方的神,或者山神/这里是深山,而我们要渡过绳索/来吧,神!请给予我们您的帮助,请给予我们您的声音!(《日本民谣辞典》)歌词表现了当地人“大树成神”的观念。通过唱这首歌,人们向神呼唤,请求神的降临和帮助。它在赛会上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。

我听过的这首运木歌也许是不太一般的例子,因为在日本,人们跟歌谣接触的机会已经不多了。除了听歌手演唱以外,一般能接触到的只是一些民间庙会、赛会上的歌谣和儿歌。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,劳动歌、生活歌等都差不多消失了。在这里我还想介绍几首儿歌,它们都是我小时候常常唱的游戏歌。

第一首:竹篮的孔/竹篮的孔/竹篮中的小鸟什么时候飞出来?/天亮的时候,仙鹤和乌龟摔了一跤/背后的人是谁?(做这个游戏的时候,孩子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。捉人者在圆圈的中心,闭上眼睛蹲着。孩子们边走边唱,唱完时让捉人者猜背后的人是谁,被猜中的人下次就成了捉人者。)

第二首:起泡了,煮熟了/好了没有?尝一尝!/大口大口地吃吧!/哦——还没煮好!/(大家做吃捉人者的动作。)/(以上重复两遍。)/煮好了/放到柜里,关上柜子,喀察喀察……/回到房间,锁上门,洗手,吃饭/刷牙,洗澡,去厕所/铺床盖被子,把灯关掉,睡觉吧/(大家模仿上述动作。)/(其他人):什么声音?/(捉人者):风的声音(或猫走的声音等)/(以上重复几次)/(其他人):什么声音?/(捉人者):鬼的声音!!!/(大家逃走。被捉住的人成了下次的捉人者。)

第三首:(孩子们分成两个小组,同组的人手拉着手。两个小组面对面地唱首。正在唱的一方向前进,另一方往后退。)(一方):赢着高兴,一点点地花/(另一方):输着懊悔,一点点地花/(一方):邻居的阿姨来一下吧/(另一方):鬼在那儿,不能去/(一方):把被子蒙到头上来一下吧/(另一方):被子破破烂烂,不能去/(一方):把锅子蒙到头上来一下吧/(另一方):锅底掉了,不能去/(一方):我要那小孩/(另一方):那小孩不明白/(一方):我要这小孩/(另一方):这小孩不明白/(双方):商量吧,商量吧/(一方):要△△/(另一方):要○○(△△○○是小孩名字)(被叫的两个小孩开始猜拳。输的小孩去对方组,当其中一个小组没人时,游戏结束。)

在日本,游戏里的捉人者被叫做“鬼”,即魔鬼、鬼物的意思。虽然这些歌词不易懂,但孩子们还是通过它了解到“鬼”的意思:一种总想着捉人的神奇的东西。

民间歌谣的传承力是相当强的,在生活方式迅速变化的今天,它仍然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,形成民间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。通过它,我们知道了祖先的情感、想法和生活,而且也是它,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无限的情趣和风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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